Bohea

【文野乙女/森鸥外】候鸟

ImLocked:

  第三人称,搞森首领


  今日正经文学,8000+字(切嗣点烟)


  其实算是个双向暗恋的故事(?) 


   是@南越笑笑生 小天使的梗(虽然已经被我魔改得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十分抱歉555)


  大家有好梗的话欢迎到我2500fo那条下面点梗啊!!




  -  




  远在很久之前,久到森鸥外还尚未成为港黑首领私人的医生,长暗岛尚未出现、那场大战没有爆发之前,他还是悠哉游哉在横滨当一个地下医生兼情报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那个女人了。


  没有分权猜想,没有作为一个首领需要考量的诸多冗杂事务。有的只有无限涌动的鲜血,在手术刀下的颤栗和哀嚎。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港黑首领森鸥外,依旧觉得那是段不错的日子。


 


  太平洋亘古不变的信风吹拂着横滨这座城市,风带来了花的盛开衰败、绿化带一批又一批的应季观赏植物,以及从远方飞来的候鸟。


 


  在赤腹鹰到达的季节,欧洲的地下情报组织也会悄然抵达横滨这个港城。出了名的好说话,森鸥外哼着歌,弹了弹混入了微量神经类药物的针筒,在给那些痛得呲牙咧嘴的男人们治疗时,也有听闻到这方面的小消息。


  什么港黑在哪边包下了一个场,派遣他们去搬运了半天的东西,抱怨自己一个黑手党活得像个搬砖的,最后还闪到了腰;又有人说自己看到不知道哪一方的人背着个小提琴盒走上了隔壁一栋楼的电梯,拉上了27楼的窗帘;夏天到了,赤腹鹰也开始在横滨海面上盘旋。


 


  那时他就知道,这一次,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情报组织派来交涉的情报员,这次恐怕是要吃点苦头的了。果不其然,鸟叫声盘旋在半空中还尚未过一天,就有哭丧着脸过来接骨的港黑成员了。又抱怨了一通上司的反复无常,而森鸥外保持着职业笑容,摸了摸爱丽丝的脑袋,安慰道生活不易。


 


  确实也是生活不易。港黑捅了个大篓子,让前来结盟的组织首领被狙击,有没有死就不知道。但是欧洲大批军火的交易,比利时以南的走私货交易权限,就泡汤得不能再泡汤了。


 


  就在那时,森鸥外的地下诊所,居然迎来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左肩中弹的女人被搀扶着走进来。蔷薇色的大波浪卷发像是海藻般铺落在她的背后,还有几缕染上了点血,无精打采地耷拉在胸前,黏成一绺一绺。她十分自然地找地方坐下,然后毫不顾虑自己左肩上的伤,将手搭在椅背上,半阖着眼,露出一抹摄人心魄的翠色绿意。


  搀扶着她的人此时走到她身后站定,像是矗立在此地的灯塔和守卫。


 


  “医生——医生。”她操着一口带着卷舌口音的日语,拉长了声音喊他,“来给我取一下子弹。你们这边的待客之道,真的是令我们震惊啊。”


 


  无论是作为交涉员还是首领来说,她未免年轻得过分了。森鸥外笑着应了声,再次估算起之前得到情报的正确性。当他拿着用于消毒的酒精和纱布,微微俯下身,伸手去拨开她那点挡在伤口前的红色卷发时,他的手被钳制住。


 


  “多少钱,你?”


 


  “……?”森鸥外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特殊服务的话,我们这边是不提供的噢。”


 


  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如同上好剔透地祖母色冰种玉一样的眼眸注视着他,像是一整个镰仓的夏天都在注视着他一样。


  她放缓了语调,带着不太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老成,一字一句地问:“那个狙击手,的资料,多少钱?”


 


  不值钱。无论是他的资料,还是他的命,还是他身后那个捣乱的敌对组织,都不太值钱。但把自己的东西随意交出去,也向来不是他的风格。故意左言他顾之后又得到了一个白眼,这位的脾气似乎不太好,但居然还是耐下心跟他谈了起来。


  言语上的交锋是不见兵刃的,但却随时会得到血流遍地的结果,唇枪舌战和针锋相对的前提都是地位对等之下关于利益的产物,而他们现在也不算是在谈判,顶多算是他在单方面地拖延时间,顺带把“欧洲情报组织查到了你们身上”这个情报再卖给那个组织而已。


 


  最后伤口悠哉游哉地处理好了,也从情报扯到了横滨的夏天会有很多流浪猫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这位神色逐渐变得暴躁起来。拖延时间的工作早就已经完成了,他到现在还不说,无非是觉得她这份连眼梢里都糅进愤怒的样子很好玩而已。


  隐隐卡在对方爆发前他卖出了自己的情报,对方语气僵硬地道谢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他看着对方红得像山林野火一样的张牙舞爪卷发在半空中舒展,突然间一时兴起地再度拍了拍爱丽丝的头发。


 


  “爱丽丝酱,换个新发型怎么样?”


 


  彼时,在设定上还是很乖巧的爱丽丝细声细气地回答:“随你喜欢,主人。”


 


  “啊。”他居然有点失落地捏起了自己的下巴。“果然,还是那种火爆的性格比较能戳中我啊。”


 


  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把她戏弄到爆发,对着他破口大骂,尽显自己的本性呢?


 


  但那个夏天,再到下一个夏天,他都没有再能见过那个女人。这也正常,同行之间最好是不要见面,见不到才是正常的事情。时间逐渐模糊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的容貌,只有在玫瑰盛开的季节,他面对着那点红得耀眼,绿得发亮的花,脑子里总会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孔。


 


  有句老话说过,要是一个男人总想起年轻时遇到过的一个女人,那他多半是栽了,或者是患有天生的感情延迟症。栽倒不至于,但感情延迟症,确实是一种很浪漫的病:每次的回想,都意味着一场盛大却无疾而终的初恋。


  也不至于。最令他遗憾的,还是没能看到对方的暴跳如雷。


 


  身份悬殊、身份悬殊啊。


 


  后来森鸥外披着一身属于医生的白大褂,怀里揣着手术刀和枪,牵着爱丽丝,以一等副军医的身份,带着从沙子堆里刨出来的唯一一颗金子,走向了长暗岛。


  人类从上古时期开始就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择手段,只是一开始的目的是道貌岸然的生存,后来变成了物质需求,最后又进化为了精神需求。而森鸥外在这次战争中想要的,无非也就是向政府证明异能者的价值而已。


 


  这其实称得上是一个崇高的实验。当枪炮改变了战争的规则,那么无法理解枪炮的骑士阶级就会被毁灭。现在也同理,上一次大战之后许多国家都重新定义了战争。在这个时代,异能不断改变战争,而他的任务,他们的任务,是让这个岛国的政权阶级,理解到异能之于战争的必然性与重要性。


  到底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想观察人类绝望的姿态呢,这一点或许他自己都说不上。人类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就算解剖过无数属于人类这一物种的身体,对身上每一个血管与神经都了如指掌,但他还是没能真正的理解人类这一定义。


 


  但其实了不了解也没什么意思。后来他发觉他自己其实蛮喜欢横滨这个地方的,于是,三权分立就分吧,算上他一个,也是可以的。人对于目的的执着是能够超越人类本身的力量的,对于森鸥外而言,一旦确立了目标,那就势必会拼尽全力、不折手段去完成。


 


  在成为了港黑旧首领的私人医生时,他意外地发现了欧洲那个情报组织和港黑居然还有往来。这个情报居然掠过了他,滴水不漏地被瞒了下来。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那边的主意。


  ……自己有这么讨人厌吗?森鸥外从首领口中旁敲侧击得出这个情报时,怀疑了三分钟的自己。


 


  面对主人内心的这种疑问,爱丽丝翻了个熟悉的白眼:“当然啊。林太郎最讨人厌了。”


 


  啊。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是有机会能够继续挑拨她?


 


  医生转动着手里的手术刀,走神间居然划了自己一道口子。他可怜兮兮地侧过头想要寻求爱丽丝的安慰,却不自觉的瞥见了港黑大楼下匆匆走过的身影。


  那一头张扬的红色卷发还是那么显眼,在夏天横滨的灿烂阳光下,看起来像是一团在燃烧着的、凝固的火焰。她看起来甚至比以往还要年轻。她带着手下赶来,跟首领的心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进了会客厅。


 


  想跟她交谈。


  这种莫名的想法再次涌出,带着某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凝聚在他脑子里,居然又形成了一个崭新的、带着浓重私人主观色彩的又一目的。于是森鸥外,惆怅地盯着爱丽丝看,叹了口气。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样做才能提前上位呢?


 


  而夏目漱石老师,看得最重的就是稳妥,是绝对不会让他这样做的。而森医生现在也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于是他又叹了口气,被他盯着看的爱丽丝突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变态林太郎不要再盯着我的头发看啦!!!我是不会染红的!!”


 


  果然还是这种性格可爱。


 


  当天夜晚首领发了很大一通火,室内费尽心思收集回来的各种艺术和工艺品都变成了碎片,被踩在老疯子的脚底下。作为他的私人医生,森鸥外到场的时候也挂了不少彩,眉骨被一个古董陶罐扔中,留下了一个极为明显的伤口。


 


  “那个贱女人!”即使是被打了镇静剂,老首领依旧有力气这样乱吼,“靠着异能越活越年轻就很了不起吗??居然胆敢踩到我的鼻子上来这么嚣张,看我怎么弄死她!!”


 


  这个老疯子,已经忘了当初是自己求人家来合作的了。


 


  而森鸥外好脾气地笑着,劝他不要动怒,不然血压指数又会爆表了。


  来自欧洲情报组织像是候鸟一样往返于世界各地,似乎是从上两次大战就已经锋芒初露,发展到现在,这个没有名字的情报组织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灰色团体了。而他们的年轻的首领,似乎从组织建立之初,相貌就没有变过。甚至还有越来越年轻的趋势。


 


  “只是她那个废物异能的副作用罢了。”首领的心腹也被这个老疯子带歪,在私下聚会喝酒时曾这样不屑一顾地说道,“怎么?你有兴趣吗?……那家伙的异能是获取一个人一段时间内的所有记忆,而副作用是她的心理和生理都会倒退同样的长度……是啊。真的是越活越年轻了,连我们港黑都敢看不起,还威胁这样下去要切断我们的军火供应……什么叫我们在乱搞?也不看看我们到底是谁,还缺她那一点东西吗?”


 


  确实是很缺。


  不过这句话他也只会在心里嘲一下就是了。


 


  森鸥外在心里倒数着,老港黑和他的首领都气数将尽,新的一个时代即将来临。无论是港黑,还是跟她谈判交谈的机会,他都胜券在握。


 


  又是一年夏天,首领已经无时无刻都离不开他的照顾了。于是在重要谈判的时刻,仍命令他在室外等候。在那时,那个看起来愈加稚嫩,只有十五六岁的红发少女在拥簇下走来。在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对上他的视线时,他已经差点忍不住那句“好久不见,你是那个首领的私生女么”这样调侃的话语。


 


  她像是警觉的豹子,从容而威慑地注视了他几秒后,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会议厅。


 


  确实是越活越年轻了。他突然将她跟心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对比,却没想到那个影子五官居然愈加清晰和明显。


  ——不过,如果是那时候的她的话,眼神一定不会这么明显地打量别人吧。他莫名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时间。


 


  于是在下一年的春天,他在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的见证下成为了港黑的新首领。那是令人头疼的一年,不仅要处理上一任留下来的诸多烂摊子,财政和军火上的赤字都让他烦得又掉了几把头发;还要培育下一代的好苗子,也只有太宰和中也这两个人能称得上是“钻石”,钻石只能靠钻石去打磨,但还是需要老师傅把他们都发掘出来、且凑到一块去。


 


  直到冬天的圣诞节,在一片红红绿绿的装饰下,他才发觉那个女人没有过来。此时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和发展,港黑已经变得有序很多了。但对方却似乎是陷入了些什么问题,一直没有派人过来接头,而就算港黑换代,对方似乎也没什么表示,只有礼貌地送上官方贺词,还有连贺卡顺带的一束玫瑰。


 


  这样可不行。


  首领挑起了一只恹巴巴的花,再度想起了那个女人。


 


  港黑的发展迅猛,呈冲天之势,一时间惊动海内外多方势力,就连老朋友福泽,异能特务科的种田,或多或少都对他作了点警告。


  伸到海外的獠牙捕捉到了那个常年不见踪影的情报组织的痕迹,得到最后的消息居然是他们的首领因为异能失控变成了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在他们一时不慎间,就把自己的首领给弄丢了。


 


  而某天森鸥外在牵着爱丽丝到处逛洋装店的时候,突然在路边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扯住了裤脚。这个小女孩有着一头童话中小美人鱼般的漂亮头发,披散在后背时像是一团肆无忌惮地燃烧着的深林野火。她碧绿色的眼睛在太阳底下显现出接近玲珑剔透的饱和度,像是造价昂贵的漂亮宝石。


 


  “——我似乎一直在找你。我认识你。”她虽然浑身都脏脏的,但是神色中还是有着一股子傲气。她微微抬起头,说:“你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无论如何,送我回家吧,你。”


 


  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忽视的卷舌口音,这让森鸥外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段可以称之为无忧无虑的过往,和那个异国来的女人。


  什么叫天降横财,什么叫穷光蛋一夜暴富,什么叫万年谋算一朝得逞,就是森鸥外现在的心情。


 


  “好啊。”他膝盖着地,在大街上半蹲下身,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好啊。”


 


  于是他把对家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幼稚而脆弱的首领,抱了回港黑。


  起初对方对他的热情还不屑一顾,嘴上说得难听得要死,实际私底下却偷偷地对爱丽丝述说林太郎有多好有多棒,超喜欢林太郎什么的。


 


  而林太郎在私底下偷笑。因为一旦笑出声了,就会被对方警觉出自己拼命掩饰的心情被轻易地发现了这一事实。


  被逼当传声筒的爱丽丝表示很气愤,但林太郎不哄她了。


 


  某天她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她说她叫卡莎,但披着贴烫整齐的黑色大衣的男人微微俯下身,低下头,挑起一缕她蔷薇色的长发放到鼻子边嗅了嗅,露出一个笑容。


 


  “你闻闻,不是一股玫瑰花的味道吗?”他说,“你是我的小玫瑰呀。”


 


  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眨了眨翡翠般的眼睛,似乎是突然发现一样,也闻了闻自己头发的味道。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惊叹:“是真的。”


 


  森鸥外笑眯眯:“是的哦。”


 


  她似乎被绕晕了,迷茫地又下意识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不解地又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眼睫毛像是整齐的小扇子一样扑烁着,令人很想伸手轻轻去触碰一下。


  她还是很纠结,但纠结了半天,她突然生气地皱起了眉。


 


  “王八蛋林太郎!”她恼怒地说,“你是不是又在故意捉弄我?”


 


  男人也像她一样眨了眨眼睛,带着朦胧血色的眼眸中满是无辜。


 


  “你就是在捉弄我,”她倨傲地抬起了下巴,将手里的蜡笔向他扔去,“我是卡莎跟我是你的玫瑰这一件事有冲突吗?我是卡莎就不能是你的玫瑰了吗?”


 


  红色的蜡笔正中红心,在他脸颊边划下一道滑稽的红痕。


  而森鸥外却笑了。


 


  “是的。”


  他牵起小女孩稚嫩白皙的手指,将它们抵在自己的额头上,闭上眼睛,神色虔诚得如同像是中世纪的国王在接受教皇加冕。


 


  “并不冲突。我的玫瑰。”


 


  小玫瑰嘴角扯动了再扯动,最后露出一副仿佛吃了苍蝇一样的毫不文雅的表情。她迅速地将手抽了回来,嫌弃地说:“你的表情好恶心啊林太郎!”


 


  “唔?是这样么?”男人摸起了下巴思索,“这是林太郎的爱的表现方式哦☆~卡莎不该表现得更高兴一点吗?”


 


  虽然对于他的话还是一股反胃的表情,但似乎是因为他肯喊她的名字了,小玫瑰显得格外高兴。


  “好吧,”她露出了一个克制住得意的笑容,“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稍微高兴一下下好了。”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总是很可爱。不知道为什么,不仅丝毫不会觉得厌倦,反而总令人感觉看不够。


 


  找不到原因。但冷漠如黑手党首领有时也会这样想:或许正是因为在她身上耗费了许多时间,才让她的价值显得愈加珍贵起来。


 


  小姑娘长得很快,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了。人类总没有异能完美,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会在他的办公桌上乱画一通,也会因为掉牙这种小事而捂着嘴眼泪汪汪地不肯开口。


 


  太宰偶尔会用这件事来笑他。


 


  “首领啊,”他拉长了声音,无论是话语还是语调都透露出满满的调笑意味,“你的小玫瑰再长两年,就突破了你的恋爱年龄要求的范围了噢。如果你不想养了的话,或许我可以接——”


 


  尖锐地破风声传来,脸上缠着绷带的少年侧过了头,躲过了那把杀气满满的手术刀。他还是保持笑眯眯,继续说道:“开玩笑、开玩笑的啦。”


 


  森鸥外也笑眯眯:“太宰君开的玩笑也要适度噢~”


 


  笑脸对笑脸,谁都没提那一闪而过的、货真价实的杀意。


 


  “这样真的好吗?”作为多方间谍的坂口安吾在某次任务汇报中也曾这样担忧地问过他,“没有质疑您的意思……但是首领,这样欺瞒那位大人,让她认为自己没有异能力,这样做真的好吗?狼不会因为没有尖牙利齿而就变成家犬的道理。”


 


  “安吾君。”黑发的男人抬起头,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逾矩了。”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再仔细想想,言外之意就是:这是你不该过问的事情。


  恐怕对于首领来说,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会有资格过问他和他的小玫瑰之间的事情吧。


 


  卡莎跟爱丽丝居然玩得很好,爱丽丝意外地很喜欢卡莎。或许不能说是意外,异能是人内心最真实的体现,没有人能够欺骗自己的异能。所以爱丽丝会喜欢卡莎,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港口黑手党的Boss最近迷上了一项活动。


  他不再在装满小洋裙的衣橱里挑挑拣拣,而是喜欢撑着下巴,看着红发碧眼的小玫瑰跟金发蓝眼的爱丽丝一起玩。可能是小女孩的天性,她们都格外喜欢闪亮的东西,森鸥外就给她们准备了几袋漂亮的宝石当玻璃珠子弹。于是常常可以看见她们在扔着宝石玩,或者是趴在地上用蜡笔画画,在IPAD上面比比划划。这里就可以看出两个小女孩之间的区别了:爱丽丝还是喜欢换装游戏,而卡莎已经开始专心致志地开MOBA类游戏了。等她们都玩累了,就会一起窝在首领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


 


  卡莎睡着时跟她平时那副张牙舞爪的性格十分不符合,不说梦话,也极少翻身,恬静乖巧得很。这个安静的程度已经到了会让森鸥外不习惯的地步,他有时会在办公中仍不忘侧耳倾听她沉静的呼吸声。没过几分钟,森鸥外就会摇醒她,理由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比如:现在午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刚刚他用她账号来打游戏连输了几把什么的。


 


  “林、太、郎!!!!”


  他的小玫瑰每次都会这样尖声怒吼。


 


  如果说港黑首领是图什么,图的可能也只不过是挨的这顿骂而已。门外的守卫早已见怪不怪,相互隔着墨镜对了个眼神,然后继续认真工作。


 


  小玫瑰似乎挺喜欢画画这项娱乐的,可以看到她每天都趴在地上,伏在矮桌前专心致志地绘画。爱丽丝会凑过去,她也会很大方地分享自己的大作。但要是森鸥外提出了想看的意见,她就会红着脸义无反顾地拒绝。


 


  要是问为什么,她也只会支支吾吾地说“林太郎是坏蛋,所以不给他看”这样的话。但是一看到男人假装出来的委屈表情时,她脸上又会出现肉眼可见的慌乱,然后梗着脖子死不道歉,但最后还是会偷偷塞给他自己最喜欢的宝石。


 


  当然,这一点小小的拒绝是拦不倒身经百战的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于是他就趁小玫瑰去洗澡的时候偷看别人的画。


  实话说,也不指望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能画出什么巨作,但这种黑色蜡笔画出来奇形怪状的街道,也是够抽象派的。横滨、不,该说是日本都没有这种街道,她应该也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建筑,但她还是画了下来。


 


  “我的小玫瑰,”他在帮女孩擦拭如同海藻般的红色长发时,突然这样问:“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在哪里吗?”


 


  她立马警觉起来:“你偷看我的画了吗?”


 


  “黑手党的事情怎么能叫偷看?”港黑首领这样义正言辞地回答,“这叫合理掠夺。”


 


  她尖叫着张牙舞爪地回身扑倒男人身上,佯作乱拳打他。但实际上那些小拳头都没有打在他身上,那些力度顶多就算落在西服上罢了。殴打林太郎计划完毕之后,她趴在男人腿上,继续享受着擦头发的服务。


 


  “是哥伦比亚。”她突然这样说,声音隔着一层布料,显得有点闷。“我的家乡,是哥伦比亚,也是林太郎的身边。”


 


  “……”森鸥外沉默了,随后立马放弃手上的动作,弯下腰去抱她,像是在抱一只大型的猫。他语调黏腻:“我好爱你啊…我的玫瑰……”


 


  而红色的猫还在不断挣扎着,叫嚣林太郎你不要这么恶心和肉麻啊。


 


  “但是一开始肉麻的,不就是你嘛。”


 


  猫沉默了。然后下一秒立马进行武力上不痛不痒的攻击。最后,在擦干头发之后,他们一起并排坐着,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画。这对小玫瑰来说似乎是当众处刑,她一直在红着脸(被气的),没有好气地回他的问话。


 


  森鸥外翻到了一张格外不同的画。主人似乎在用黑色的蜡笔,费尽心思地描摹出一艘像是楼层一样的轮船——也是下面有蓝色的蜡笔画了几下,当作是大海——这艘船才能被认出来。而画中船上有一飘扬的黄色旗帜,还有一红一黑两个小人。


 


  “这是……什么?”


 


  “船。”小玫瑰翻了个白眼,“还有我们。”


 


  “黄色的旗帜是什么意思,国籍吗?”


 


  “不。是霍乱黄旗,象征着船上有霍乱患者的意思。”


 


  “那是我患上霍乱了吗?”


 


  “不。”小玫瑰继续摇头否定,“是我们都患上了霍乱。”


 


  “这听起来可真是浪漫。”森鸥外笑了笑,说,“但是我怎么说都是个医生,不会让我的玫瑰患上任何痛苦疾病的——好,好,抱歉,我不说肉麻的话了。那么,我们要在这艘船上呆多久呢?”


 


  小玫瑰迟疑了。她红着脸鼓起腮帮子说“不要你管”、“不关你事”之后,又言辞闪烁的顾左右而言他,一副“我就不说你也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但森鸥外确实是有办法。传言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森鸥外优点很多,心肠冷得跟石头一样算一个,歹毒也算一个,不要脸更是其中的翘楚了。他一句一句哄着,假装难过委屈地哀求着,不久就松动了吃软不吃硬的小女孩的嘴。


 


  他的小玫瑰用傲慢作为掩饰,红着脸,飞速地在他嘴角边留下一吻,然后回答道。


 


  “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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